「为什么会有人人嘤嘤叠词词话话都说不明白白还觉得自己讲话话可爱爱的不得了了呢?」
生活中,语言是我们表达最重要的工具之一,大到世界各地小到每个村庄乡镇,其语言风格都有不同。而中文里叠词的使用也是一门「学问」。
今天知乎答主们就叠词在生活中的使用结合亲身经历进行了分享和讨论。
叠词词为什么这么恶心心?
| 答主:拂晓东方
叠词不恶心,做作的叠词才恶心。
想起一则笑话:
孔子见老子。
孔子问:您最近可好?
老子说:不过尔尔。
孔子问:您的学问研究得如何了?
老子说:陈陈相因,不甚了了。
孔子说:听说您还给人讲课?
老子说: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孔子一听,心想老子是高人啊,每句都是叠字成语,于是说:愿与君饮酒畅谈!
老子说:咦,我的杯杯呢?
| 答主:灰酱
我是台湾人,我男朋友是东北人,这个我一定要来分享一下。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台湾姑娘,来北京念书后,感受到大部分的人对台湾女孩子的刻板印象就是说话很嗲、很软,喜欢用叠字装可爱。
事实上——我们才没有在装可爱呢!
是因为从小到大很多用词就都是这么说的,耳濡目染之下,说的就很习惯,绝对不是刻意而为。
大家比较常听说的可能有:包包、围兜兜、手手、痛痛、熊熊想起、秀秀、呼呼……等等。话说回来,如果是**「本来不是个叠词但硬要叠」** ,例如经典网络梗:吃面面、加辣辣、走开开,台湾人也会觉得好恶心的啦!
跟东北男友在一起后,本姑娘接触了不少大东北文化,心中不禁感觉,这东北的叠字一点都没有比台湾少啊!
只不过台湾叠的是名词,东北叠的是动词而已嘛!
举例而言:
- 跟人吵架的时候
台湾人:你很奇怪欸!
东北人:过来来
2. 小孩子做错事的时候
台湾人:你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东北人:你瞅瞅
3. 赌气不在乎
台湾人:随你便!
东北人:爱谁谁
4. 动作慢吞吞
台湾人:你在蘑菇什么呀!
东北人:磨磨唧唧
5. 自顾自说
台湾人:吵什么吵啦
东北人:叭叭啥
6.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台湾人:你这个懒鬼!
东北人:一天天
反正还有好多东北叠词,诸如咱俩唠唠、别吵吵、小风嗖嗖 ……我可是听上去一点可爱的韵味也没有啊哈哈哈哈~
如果还有朋友对台湾人爱用的叠字感到好奇的话,我下面来随手分享几个,来证明真的不是所有的叠字都恶心心!
例如,体育课跑步时,老师会说:预备备~
如果某人做事很不可靠,人们会形容他**「雷雷的」;**
洗澡会说成**「洗蓬蓬」**,大家可以想象小鸟、小猫咪洗完澡毛发蓬松的样子……
网络流行语:森 77,生气的意思,但略带揶揄味道,造句:「蛤~这样你就森77哦!」
| 答主:欠欠给你劈个叉
你去山西走一圈就明白了。
你会看到一个一米八的壮汉一脸严肃的跟你说:
「这个小杯杯质量好不好?以前买的杯杯到点儿水水就漏了。」
「你搬个凳凳来这我们一起坐着。」
「拿个小袋袋,我去称点儿豆豆吃。」
| 答主:至诚
因为名词性叠字词和动词性叠字词,如果语素重复与否不造成基本词义的改变的话,与儿语关联比较大。
给人感觉嗲声嗲气,从而产生疑似装嫩的效果,因此会觉得恶心。
| 答主:罗心澄
因为脑补,脑补一个棒读的语调出来,那就不恶心了。
大家看到文字有一种默认的脑补方式,比如说,脑补出来那种「可爱的小女孩说话的语调」——这没问题,但是认为,这是唯一的读法,然后把这个语调套到张飞身上,那就……
问题在于,并不是只有这一种说话的语调。
总体来说就是,一句话有成千上万种可能的读法,你偏偏脑补了一个恶心的出来。这只能说,是你的大脑受过什么刺激,形成了某种习惯。
——恶习难除啊。
我不确定这个地方是不是和节拍有关系,以四拍的情况为例:「车—车—」(感觉怎么有点像傻子?)似乎没有「车车——」 那么恶心。
当然了,不是说读作「车车——」就一定恶心了。脑补了一下棒读的感觉,其实也都还好。作为反例:「哥哥」读作「葛格——」第一个字短促,第二个字拖长,就很恶心了。
除了均匀的棒读之外,对于我来说,还有一种简单的方式来消除恶心:
试着第一个字稍微加重(因此略为拖长),第二个字轻读,大概按照这样的分配来:「车—车」(类似于「婶婶」读作「审—慎(轻)」;「嫂嫂」读作「扫—臊(轻)」,重点在于,第二个字轻读完了就停,不要拖长)
感觉相当憨厚老实啊。
「嫂嫂,若是知道我俩同饮一坛酒,嫂嫂,不会吃醋吧?」
「哥哥,哥哥,你骑着小马驹陪着我,这嫂嫂要是知道了,不会揍我吧?嫂嫂好可怕,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
——你给我滚!从此以后,「哥—葛」也变得恶心起来了。
不过这样说明了,真正恶心的永远是别的东西。
| 答主:熊吉
叠词是西南官话的特色,在西南官话里叫杯子还真就叫「杯杯」,四川人、贵州人、云南人会觉得恶心吗?
虫子也不叫虫子,就叫虫虫;吃饭也不叫吃饭,叫吃莽莽;
板子叫板板,铲子叫铲铲,钉子叫钉钉,勺子叫瓢瓢,绳子叫索索,手掌叫手爪爪,开阔地叫坝坝,蜻蜓叫丁丁猫,吃独食叫吃偷偷食,裸体叫光董董……
会觉得恶心吗?
那么换句话来说,为什么有的叠词会显得很恶心呢?
从索绪尔的普通语言学的角度来说,文字作为语言符号,是社会「约定俗成」的,「约定俗成」的另一面就是具有「强制性」。
他在《普通语言学教程》第三章《语言学的对象》中写过:
「语言是什么呢?在我们看来…它既是言语机能的社会产物,又是社会集团为了使个人有可能行使这机能所采用的一整套必不可少的规约。」
「语言本身就是一个整体、一个分类的原则。」
「语言却是某种后天获得的、约定俗成的东西,它应该从属于自然的本能,而不应该居于它之上。」
说白了,一旦某种文字组合语法形式,是当前社会约定俗成的,比如西南官话中的海量叠词甚至是现在的绷孝典急赢麻乐,那么就不太会觉得恶心。
如果是生造的,非社会约定俗成的,无论是叠词还是其他文字组合语法形式,就比较容易恶心。
题图来源:《撒娇女人最好命》